那個活潑聰明的小男孩三、四歲，有點兒頑皮。他的父母為了他的氣喘病苦惱不已。他母親聽同事說自己的孩子的體質經過我一段時間調整後，從經常生病看醫生到幾乎不看醫生。於是把他帶來了。
剛一照面，我發現那個小孩肺部阻塞很嚴重，甚至前後胸廓都鼓起來，後背隆起的一至五胸椎板硬、板硬，他的中、下焦年齡比上焦小得多，可見他的「氣」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順利輸布到中、下焦了。這造成他呼吸淺促，看起來吸氣非常困難的樣子。不用說，他的肺裡一定積滿了痰。我心裡疑惑：「小小年紀怎麼搞成這個樣子？」
他的母親用焦慮的眼睛看著我，不斷的要求我聽聽他兒子肺部的聲音，她自己也不斷將耳朵貼著兒子胸前與後背傾聽。她的職業是護士，認為這是診斷氣喘病最重要的方法。我告訴她：「氣喘病，中醫不是用耳朵聽，而是用眼睛看。看看他呼吸抬不抬肩、看他呼吸深長或淺促。當然我們也用耳朵，聽他呼吸聲粗或聲細，聽他咳嗽有沒有痰聲，聲短或聲長……」古時候根本沒有聽筒這種東西，現在，只有在中國大陸才有掛著聽筒的中醫師吧！
她憂形於色的說：「為了預防兒子氣喘病發作，已經給他吃一段時間的類固醇了。」因為自己學醫，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類固醇的副作用。她還自我安慰的說：「還好，他吃的劑量已經調得很低了。」
明知是有毒的藥，卻必須接受，餵給自己最心愛的人吃。「無可奈何」是很多病人家屬心中共同的痛！明知有副作用卻不能不開給信賴自己的病人吃，「無力感」也是有良心的醫師們心中共有的感受。這就是目前的醫療現狀！
肺主皮毛，肺主宣發，所以肺氣一旦阻滯會造成人身第一道防線──皮膚的功能不良。因此這個小男孩一年到頭經常性的感冒生病，嚴重時就氣喘病發作。從他母親驚懼的眼神看得出來，做父母的正提著心、吊著膽在陪他成長。
肺主肅降，肺氣受阻，失去了肅降功能，無法將吸入的清氣下輸，也無法將水榖精微上輸頭面諸竅。用現在的話說，肺從空氣中吸收的氧氣無法運送到下半身去，從消化道吸收的食物營養，也無法運送到頭面去。從中醫角度看，這是一個典型的「上盛下虛」的病例。
我與他的母親約法三章，必須忍受孩子劇烈的咳嗽與流鼻涕，無論症狀如何嚴重，不能用任何藥物去抑制，包括發燒或氣喘，都要由我親自處理。不然，我無法幫她的忙。
從這個小孩子身上我看到一個重病男人的悲慘人生和與他有聯繫的家庭、社會的沉重包袱。如果我不伸手幫助，他們又沒有找到其他善機緣協助，那可怕的現實一定會發生。這類個案，一次次把我逃離職場的雙腳拉回來。
本文原載於《新紀元週刊》(第303期2012/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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