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1月21日 星期四

誰闖的禍



那是一個年輕女子,她很晚時間才來看診。說是要等老公下班才能開車載她來,而從她家到我這裡開車要個把小時,所以來晚了。
她有嚴重的頭痛問題,還有胸口劇痛的困擾。她絮絮叨叨地訴說她的求醫過程。從四年前發病,看了第一個醫生,說她什麼內臟有問題,醫了半年沒見好轉;然後換了第二個醫生,說她另外的內臟不好,再看三個月,病情不但不見好轉,反而加劇;接著換第三個醫生、第四個醫生……最後一個醫生說她所有的問題是婦科疾病引起的,要花長時間調養,所以調了一年多,花了很多時間,吃了很多藥,似乎有效,又好像沒效,反正症狀都還在。

在她講話期間,我做了一番診斷。她全身皮膚黝黑,因為顏色均勻,一看就不是太陽曬黑的。如果她是去海邊啊、爬山啊、游泳啊……曬黑的,那衣服遮住的部位就會明顯的比較白。這種情況我會問:「妳小時候皮膚就很黑嗎?」她顯得有點傷心,沮喪地說:「我發病前,皮膚是很白的。生這場病,變得好醜。唉!只要身體好起來,醜一點也沒關係啦!」
我問:「你看了那麼多醫生,有沒有哪個醫生告訴妳,妳的心臟有問題?」她回答說:「沒有,我自己每天有量脈搏,我的心跳從十幾歲開始就比別人快,一般都是一分鐘九十幾跳,有時候會增加到一百零幾跳。」「妳沒看醫生嗎?」「沒有,我以為那是正常的。」天啊!她今年三十多歲,她的病竟然拖了將近二十年沒有醫對!
因為她體力衰弱,全身無力,醫生總是投給她補氣血的藥。可她吃後總感覺身體裡像要著火一樣,燒得讓她心煩。這是她脈搏數居高不下的原因。
中醫用藥之法,講汗、吐、下、和、溫、清、補。不是說,不能補。補有溫補與涼補。她這個情況如果要用補藥,得用涼補才行,看來她之前的醫生選錯了藥材。然而,還有更好的治法,所謂「逐邪之所以補正」,把邪氣趕出去,就等於補了正氣。我選擇這樣的治法。
脈搏浮數,伴有頭部劇痛,無疑是外感引起。心胸痛,病位則在心。外感六淫風、寒、暑、濕、燥、火,其中暑與火兩邪入心,所以給她開了清暑去火的藥。
四診後,她高興的告訴我:「我的脈搏降下來了,剩下八十幾跳。胸痛也好多了。可是我的頭還是很痛。」既然脈搏趨向正常,症狀也緩解,我納悶,何以頭部劇痛未除?我檢查她的後頸部,查看她的頭痛是不是頸椎異位引起的。赫然發現,她的後頸部腫硬得像煮熟的「豬頭皮」。
我問:「怎麼會這樣?誰闖的禍?」她悠悠的說:「我自己捏的,因為頭太痛了,我真想拿一把槍把頭轟掉。沒辦法我只好使勁捏它,就變成那樣了。」
我問她:「妳怎麼可以把自己的身體當敵人一樣對待?它已經很痛苦了,妳還要惡毒去對待,那病怎麼會好呢?」我真為她捏一把冷汗,如果一直被誤診下去,她往後的人生會如何呢?

本文原載於《新紀元週刊》(第353期2013/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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