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回，我去拜訪一個朋友，他們家剛好有客人。聽主人說是移民南非的親戚，夫婦倆回國探望生病的母親。經過簡單介紹，大家相互寒喧。主人告訴他們，我是學中醫的，並開始慫恿那位太太，讓我給她看看病。那位先生的表情冷漠，回答說：不用了，看醫生也沒用。
我看看那位太太，她看起來非常沮喪，默默坐在她丈夫身邊，不置可否，似乎這件事與她沒有關係。我朋友的熱心換來了「熱臉貼人家冷屁股」的尷尬。為了解圍，我關心的問：「誰生病了？」朋友指著那位太太，越俎代庖叨叨的說起來：「她生病，沒聽過的病。醫生說是重症肌無力，沒有藥可以醫。華醫師，妳幫她看一看嘛！」然後，把那位太太拉到我身邊的椅子讓她坐下來。
就這樣，沒有良好的醫病關係，勉勉強強地義診起來。我請她伸出手來替她把脈，她似乎沒有意願，懶得動手，朋友把她的手拉過來給我。當我接觸到她的手的時候，我嚇了一跳。她的整隻手從手腕以下，滾燙滾燙的，小臂卻冰冷冰冷。換另外一隻手，情況也是一樣。我請她脫掉鞋子和襪子，觀察她的腳，發現她的兩隻腳，從足踝以下溫度也很高，小腿以上到大腿也是冰涼冰涼的。
這麼特別的症狀，真是不多見。剛好有幾位學醫的朋友也在現場。我請他們來看這個特殊病例。他們一個個感到非常訝異，問我這是甚麼病？在傳統醫學裏，我們不太注重病的名字，但是我們注重病人的症狀，我們針對它的「症狀」來開立處方，叫「對症下藥」。常常我們把病都治好了，我們也不知道病人生的是甚麼病。
西方醫學的醫生，他們碰到病人，首先要把病名確立。如果沒有見過的病，就要安一個新的病名，所以很多病是用發現這個病的醫生的名字來取名，像川崎病、雷氏症候群……之類的；有些用它的症狀來取名，就像這位太太的「重症肌無力」之類的。但是，不管甚麼病，有名字，卻不代表有治療的方法。因此，我們會看見醫學上有這樣的、那樣的奇奇怪怪的病名，但是它們是無藥可治的。
而傳統醫學就不同，它也不管你的病叫甚麼名字，反正，你甚麼地方有症狀，哪塊兒不舒服，就給你開藥方或用其他手法，推拿啦、針灸啦、點穴啦，內服外敷，反正想方設法讓你的症狀消除，然後病就好了。
像這位重症肌無力的太太，在中醫看來，她的問題在脾臟。為甚麼呢？因為「脾主四肢」，這四個字，就讓我們找到病的位置。從她四末的溫度偏高，可以知道，脾臟內有熱。她的大小臂、大小腿是冷的，因此，這不是脾臟實熱的病。真正原因是「脾陽受困於四肢末端」。
因此，我們的治療非常簡單，只要把受困的脾陽打開就行了。我用的是針法。在脾經井穴－隱白穴放血，也在它前後經氣交接的經絡井穴放血（胃經和心經）。十多分鐘後，她手腳的溫度就恢復正常了。所有的人感到中醫多麼不可思議！
因為病人夫妻態度冷漠，我們也沒有甚麼交情，不好跟人家深入談疾病的原因。中醫裡還有「脾主憂」的說法。這位太太之所以生這樣奇怪的病，當然是憂思愁慮過度啦！如果讓西醫發現病因，那她的病名可能就是「適應不良症」了。
本文原載於《大紀元周報》第160期 (2004/4/22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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