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羲時代在黃河出現身上有文彩圖案的龍馬，而有河圖傳世；黃帝時代洛水浮出背甲有九宮花紋數字的神龜，而成洛書。今日被視為神祕而難以理解的古代學術，事實上完全是可應用操作的科學，大禹即是應用河圖洛書來治水。
筆者學醫初期，就把《徐靈胎醫書全集》當作主要的參考書之一。清代名醫徐靈胎不但醫術精湛，從他的著作中也可看出他是一個品格高尚的人，醫德自然不在話下。我與他雖非同時期的人，但在醫術上受益良多，說徐靈胎是筆者的老師當然是不爭的事實。
對於男性那方面的問題，徐靈胎鮮少提及。他還時常在他的醫案中批評那些以治療男人專病賺大錢的不肖醫生。受徐靈胎的影響，筆者對專門治療男性疾病的醫生，也是嗤之以鼻，不屑為伍。當然，要論賺錢，這些醫生收費動輒數萬，是收入最豐厚的醫生。
話雖這麼說，男人在這方面有病也不會找女性醫生幫他治療，所以筆者不會有這樣的病人。然而，因為其他問題來看診的病人中，有些也有這方面的困擾。筆者雖心知肚明，卻不會去詢問，更不會去拆穿它。
有這樣一個年輕人，他是時下最夯的科技新貴──一個優秀的程式設計師。他因為肩背部劇烈疼痛和腰酸而求診，最痛點集中在兩邊的膏肓穴上。一眼看去，這位年輕人體型有個特點，他的肩背非常厚實，像女人般有一個大臀部，兩腿也超乎尋常的粗。不懂醫的人會認為那是壯實的表現。
博士開錯藥
筆者知道那不是健康的象徵，因為他的腰部肌肉萎軟無力，用手按壓，腎臟部位有空空的感覺。筆者心裡想：他一定有男人的問題。他的上焦與下焦（上半身與下半身）實大，而中焦（腰部）卻細小、緩軟無力，以致於他身體的所有活動對腰部都造成沉重的負擔，難怪他年紀輕輕卻長期腰酸、腰痛了。
他的痛點集中在兩邊膏肓穴上，依筆者經驗，膏肓穴是小腸經與心經兩條經絡的連結點。這個部位劇痛，是心臟的經氣受阻，無法順利流向小腸經造成的；而手太陽小腸經與足太陽膀胱經是相通的，這位工程師的膏肓劇痛其實是嚴重的膀胱經淤阻後，導致小腸經堵塞，進而影響心經經氣所造成。
這情形就像在馬路上開車碰上堵車一樣，有時會回堵多少公里，甚至幾十公里。這位年輕人的身體，就像高速公路發生連環車禍一樣，從膀胱經開始，往上回堵小腸經、心經、脾經、胃經，向下無法流向腎經，所以他伴有睡眠障礙、口渴、小便不利、心悸、性功能障礙等症狀。
長期的身體的不適，看醫生花錢又無法得到任何改善，他對所有的醫生已經失去了信心，放棄了所有的醫療。身體上的痛苦使他覺得自己已經病成七、八十歲的老頭子了，活著一點意思都沒有。甚至考慮為了年輕妻子好，是不是要跟她離婚的問題。在這個悲觀絕望的時刻，他在網路上讀到筆者的文章，再給自己最後一次機會。
當筆者與他討論病情和他的求醫過程時，發現他在長期西醫治療無效後，尋求幾位中醫醫治。其中有一個中醫師給他服用長達半年的「龜鹿二仙膠」。當筆者告訴他吃錯藥的時候，他當場傻眼，說：「他是博士呢！」筆者告訴他，在其他學術領域博士代表的意義我不很清楚，但在中醫這一門裡，博士跟醫術沒有太多關聯性，不是說博士就會看病開藥，也不
能保證博士就不會開錯藥。
他又疑惑地說：「藥很貴呢，每個月12,000元。」他的意思是他吃的是很貴、很好的藥。那麼珍貴的藥吃了怎麼會有問題呢？筆者又告訴他：「對症的藥才是好藥，不是貴的藥就是好的藥。」他不相信地回答說：「可是我腰酸，醫生說我腎虧，給我好一點的藥補腎啊！」「是啊！你是腰酸，你也有腎虧的問題。但是你的腎虧是因為以前膀胱或尿道發炎沒有治療好引起的。真正對的治療是要治那慢性發炎的膀胱，等膀胱好了，腎臟就不會腎虧了。現在你最嚴重的病不是腎臟虧損，而是吃了長達半年的峻補藥劑所造成的後遺症如何排除的問題。」於是，他幾乎每週定期來看診。一年多後的一天，他突然告訴我：「我的腎虧好像好了。」筆者答：「我知道。」但是筆者自始至終在他身上使用瀉熱之法，不曾投過一日補藥。
珍貴的補藥？毒藥？
《素問．痿論》黃帝與歧伯討論萎症，歧伯說：「肺主身之皮毛，心主身之血脈，肝主身之筋膜，脾主身之肌肉，腎主身之骨髓。故肺熱葉焦，則皮毛虛弱，急薄著則生痿躄也；心氣熱，則下脈厥而上，上則下脈虛，虛則生脈痿樞折挈脛縱而不任地也；肝氣熱，則膽洩口苦筋膜乾，筋膜乾則筋急而攣，發為筋痿；脾氣熱，則胃乾而渴，肌肉不仁，發為肉痿；腎氣熱，則腰脊不舉，骨枯而髓減，發為骨痿。」又說：「五臟因肺熱葉焦發為痿躄。」所以內臟有熱，是痿症的病因，不同的內臟有熱，發生相應不同部位的萎症。
現在的人認為「內傷五勞、情志不暢、飲食失調、房勞太過、外感濕熱等損傷內臟精氣，五臟虛熱內生，肢體皮、脈、肉、筋、骨失卻潤養而成痿病。」因此大部分人就把萎症看成是「五勞六極」的虛症與重症。治療以補藥為主，使得這樣的病人大多數都吃錯藥，一再誤藥的結果，就真的變成醫不好的重症了。
歧伯也說治萎要：「各補其滎而通其俞，調其虛實，和其逆順，筋脈骨肉，各以其時受月，則病已矣。」虛症要補，實症要瀉，像文中這位年輕人，他的腎虛、腎虧源於膀胱實，去了膀胱實證，腎虛、腎虧就痊癒了。哪裡是一味的吃補藥就能治療呢？那「龜鹿二仙膠」藥材再道地、再珍貴對他來說都是毒藥。
當然，這位年輕人替筆者解決了一個長期的疑問：男性陽萎是否與其他萎症的原因雷同？答案是肯定的。那麼，那些到處找昂貴的補腎藥的男人，他們的錢花得不是太冤枉了嗎？
本文原載於《新紀元週刊》(第192期2010/1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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